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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與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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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與虛幻

車裏開了暖氣,暖洋洋的,荊赦此時已經有了醉意,昏昏欲睡。

宴墨生問完話後半晌都沒有回應,他的視線從手機上抽離,看向荊赦,少年眼睛困倦的閉著,頭靠在座椅上,看上去已經睡著了。

漆黑的手機在宴墨生手裏轉了一圈,宴墨生轉頭不再講話,他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從燈火璀璨的市中心到眼前越來越破舊的居民樓,這是荊赦的現在,也是宴墨生的未來。

宴墨生閉上眼,回憶著書裏的點點滴滴,“會惡心。”荊赦冷不丁的開口。

宴墨生腦海裏那些關於原文裏的悲慘結局的畫面因為荊赦的話突然像被打碎的鏡子一樣四分五裂。

他驀然回神意識到荊赦是在回答他最開始的問題。

宴墨生看著仿佛仍在小憩的荊赦,想起原文中對荊赦的描寫,【他仿佛就像一個無所求的神仙一樣,無心無肺,涼薄到極致,冷眼旁觀著這世間的種種。】

車停了,司機恭敬道:“少爺,到地方了。”

宴墨生深深的看了荊赦一眼,率先推門下了車,他站在樓下看著這棟久經風霜侵蝕的居民樓,荊赦站到了他旁邊。

宴墨生想起那個嗜賭的男人,“來都來了,不請我上去坐坐?”

荊赦還未回應,司機急忙開口:“少爺!”

宴墨生伸手制止,他直勾勾的看著荊赦,“我相信荊同學什麽也不會做,對嗎?”

兩人的眼神交鋒中,荊赦率先敗下陣來,道:“走吧。”

宴墨生跟著荊赦上了樓,樓裏年久失修,墻皮小面積脫落,墻角的蜘蛛網上還掛著幾只可憐的蒼蠅。

宴墨生視若無睹的跟著荊赦走,三樓的燈不會亮,宴墨生問:“為什麽三樓的燈不會亮?”

荊赦淡淡道:“我沒錢交費,所以物業不給開。”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屋裏漆黑一片,宴墨生根據生活常識往墻邊摸去。

啪嗒一聲,開關響了,燈卻沒亮。

荊赦從容的摸出強光手電筒,屋裏亮起了一束強光。

宴墨生通過這束光看到沙發上有一個東西在蠕動。

他沒有經過思考,脫口而出:“臥槽,什麽東西!”

荊赦:“……我爸。”

巧舌如簧的宴墨生頭一次感到啞口無言。

無言的尷尬在黑暗裏漆黑裏蔓延,最終還是荊赦打破了尷尬的氛圍:“客廳燈壞了,宴少爺介意到我的房間喝杯茶嗎?”

怎麽什麽玩意兒都是壞的,宴墨生腹誹。

兩人打著手電筒到了門邊,宴墨生看著荊赦掏出鑰匙開房門,面色覆雜,欲言又止。

荊赦留意到宴墨生的目光,解釋道:“我爸愛賭,我房間裏有我的獎學金,不鎖著我不安心。”

宴墨生回頭,沙發上臥著一個肥碩的身影,鼾聲如雷。

宴墨生看著他,原文裏的內容像是一楨楨動畫一樣自動在宴墨生眼前播放。

“各位爺,這是我兒子,從小在有錢人家長大的,細皮嫩肉的很,我把他給你們,我的債能不能一筆勾銷啊。”男人醜態畢露。

宴墨生破著魚死網破的想法拿刀劃爛自己的臉才僥幸逃出,他以為宴原不知道自己的遭遇,以為宴原還對他有親情,於是他闖入宴原舉辦的宴會,他的衣服被人撕爛,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站在以往最熟悉的場合卻只覺得格格不入。

他聽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他知道他讓宴原丟面子了,可他只是想讓父親來給他撐個腰。

他看著宴原怒不可遏的向他走來,他的臉上尚有希冀之色。

宴墨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宴原掐著脖子扔到門外,他的腿前不久骨折了,倒在地上很難爬起來,昂貴的西裝染上了塵土,以往驕傲非凡的宴少爺卻在眾人譏笑和宴原的辱罵聲中艱難的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宴墨生感覺自己呼吸有點兒困難,他想扶門卻碰到了荊赦的手,他呼吸急促,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怎麽了?”荊赦低聲問。

宴墨生腦子突然嗡的一聲,他使勁搖了搖頭恢覆了意識,他感到自己腰間被一股力量束縛著,是荊赦,他在荊赦懷裏。

宴墨生眼裏一寒,用力推開荊赦後,“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宴墨生看著荊赦,冷冷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明白嗎?”

荊赦摸了摸臉,推開門道:“明白了,下次不會了。”

宴墨生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新奇的參觀著荊赦的房間。

房間不大還不朝陽,但荊赦把房間整理的井井有條。

宴墨生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問:“你獎學金放在哪兒了?”

荊赦沒有隱瞞,“在你右手旁的櫃子裏。”

宴墨生詫異,“就這麽告訴我了?”

“嗯。”荊赦遞給宴墨生一杯水。

宴墨生看著玻璃杯裏漂著的兩朵菊花,笑了聲,問:“學霸,你知道嗎,你看向我的每一眼,眼裏都有著我說不出的意味,我起初以為是恨,是憎惡,可是又實在是很不像,所以學霸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

荊赦在緊張,宴墨生心道。

荊赦喝了口水,他的杯子裏也泡著兩朵菊花,“沒什麽意味,只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哪樣?宴墨生想問,但看荊赦這副神在在的樣子恐怕也不會詳說,他想起沒多久後學校就要舉行考試了。

他看了眼櫃子上的鎖,問:“這裏面有多少錢?”

荊赦想了想說:“一萬多。”

宴墨生吃了一驚,“這麽多!”

荊赦言簡意賅道:“考試多。”

宴墨生眼珠一轉,“過兩天考試你有信心得第一名嗎?”

荊赦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不在意的說:“第二名的獎勵也不少。”

宴墨生笑容一頓,他總覺得荊赦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麽,他很了解自己,為什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宴墨生有些不悅,他歇了調侃荊赦的想法,無視荊赦盯著他的目光掏出口罩戴上,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宴墨生到家前以為開了門會是漆黑一片,誰料他剛下車仆人便迎了過來,小聲道:“少爺,大少爺等你好一陣了。”

宴墨生皺了皺眉,等我幹什麽?他點了點頭上了臺階。

大門被推開,映入宴墨生眼簾的是暖黃色調的燈,長桌旁坐著一個穿著家居服的男人。

宴墨生無視桌子上冒著熱氣兒的飯準備上樓,男人叫住了他,焦急的語調下是難掩的關心:“小弟,你去哪兒了?”

宴墨生停下腳步,轉身正對著他道:“有事兒。”

男人淩厲的眉皺了起來,他把電腦放在一旁,道:“我知道你幹什麽去了,你為什麽要和荊赦來往?他不是個好人。”

宴墨生沒想到原文裏溫文爾雅的宴琛會這樣說,一時之間有點兒楞,原文裏宴琛見到荊赦的第一面便讚不絕口。

而宴琛現在卻說荊赦不是好人?為什麽?難道自己這只蝴蝶扇了下翅膀,宴琛這邊刮颶風了?

宴墨生想的入迷,敷衍了幾句後便準備上樓。

宴琛嘆了口氣,攔下他道:“一晚上沒吃飯了,不餓啊?坐下來吃點兒。”

宴墨生沒拒絕,他夾起一塊雞肉,問:“爸媽呢?”

宴琛聽到這句話面色有點兒冷,道:“不知道。”

“不知道?”宴墨生筷子一頓,看向宴琛。

大哥,你崩人設了啊!!!

宴琛看到宴墨生驚愕的雙眼,扯了一抹笑道:“哥和你開玩笑呢,爸媽在國外度假呢。”

什麽玩意兒?原文裏宴原可是視錢如命的人啊,怎麽可能去國外度假?

宴墨生停下吃飯的動作,問:“那公司怎麽辦?”

宴琛輕輕的揉了揉宴墨生的頭,眼裏是宴墨生讀不懂的東西,宴琛語調很輕但卻極有力量,“有哥在,沒事的,快吃。”

宴墨生已經完全沒有心思享用美食了,這都和原文不一樣啊!

原文裏宴墨生蘇醒後去酒吧找荊赦的茬,但卻被酒吧老板糊弄了過去。

原文裏宴琛是在宴墨生死後才接手的公司,但現在聽宴琛的意思,他現在就接手公司了?這是怎麽回事?

宴墨生看著手邊的湯陷入了沈思。

“怎麽不喝?不合胃口嗎?”宴琛看著宴墨生一直不動,有些疑惑。

宴墨生搖了搖頭,直視宴琛:“哥,你現在是接手公司了嗎?”

宴琛點了點頭,道:“是,你不用擔心,等你成年哥就讓你成為第一大股東,到時候你就當你的瀟灑小少爺,什麽也不用幹整天得分紅就行,哥說到做到。”

宴墨生抑制不住驚愕,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都不算大相徑庭了,這簡直稱的上魔改劇情了。

宴墨生細細的回想著劇情,他眼睛一亮,找到了!

宴墨生問:“前兩天爸不是還說你需要磨練嗎?”

宴琛淡淡道:“他這種人從來不會承認別人優秀,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沒什麽好說的。”

BIG膽!你可是原文裏的大孝子,怎麽能用這種嘲諷和不屑的語氣講話!

宴墨生遭受了一波有一波的沖擊,已經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但架不住宴琛關切的目光,他快速扒拉兩口便要上樓。

離開前,宴琛突然開口道:“小弟,不管未來怎麽樣,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會受欺負。”

宴墨生回頭看向宴琛,男人眉眼清雋,他身上的氣質是溫和又內斂的,但在這一刻,男人的眼裏卻有著令宴墨生難以忽視的狠意。

宴墨生想起原文裏那個淒冷的冬夜,默了默,有些疏離的開口道:“那就謝謝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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